他能干啥去?梨花手扶着两扇哨门抬头看看月明星稀的夜空,忽然明白过来,解放是应该在上房院里的,她哄金锁睡觉的时候哨门是虚掩着给解放留着,但她刚才过来哨门却是从里面闩插住的。母亲去伺候桃花的月子,说好这两天不回来。“死鬼,又钻到后院自己睡觉去了。”梨花嘴里骂一声,心里却甜丝丝地盈满了欢喜。她把哨门重又闩插住,转身朝后院走去。梨花想乘着这两天母亲不在,自己身上也清爽干练了,就想和解放像刚结婚的时候一样好好地热火两天。那种事情多美呀,坐了一回月子,都快把那种美滋滋的味道忘完了。梨花转过耳门,果然就看见后院窑窗上亮出一片明晃晃的灯光。梨花再往前走的时候就抬手解剥开脖领上的扣襻儿,她想一进窑门就光溜溜地往解放的被窝里钻。梨花走到窑门口时听见几声猫儿叫春一样的“嗷嗷”声,她还觉得挺奇怪,还在心里和自己说了一句玩笑话:那来的猫叫?你自己不就是一只走窝叫春的花梢子大母猫吗。梨花抿着嘴一笑就把窑门推开,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嗷嗷”的猫儿叫春一样的声音,并不是从别的什么地方传来的,就在这窑里,就在解放的被窝里。听,那让人恶心的嗷叫还正一声挨一声地从解放的被窝里、从解放的身子底下往外传响哩。是那个野女人钻到她的炕上来了,梨花气的过去一把掀开那个呼呼扇扇正涌动的被窝,把两个忘乎所以正压在一起的男女光光地亮在炕上。梨花清楚地看到压在自己男人身下的那个嗷叫着都不会说话了的女人是许春娥。面对这丑恶的一幕,梨花浑身瑟瑟地抖动着傻了一样连骂都骂不出声来。
倒是正干着悖德事的郭解放恶恶地骂了一声:“你进来干啥,滚出去。”真是无耻之极,真是霸道之极,他居然骂出这样的话来,该滚的不是梨花,该从这上房院里滚出去的是不知羞耻的许春娥,该从这上房院里滚出去的是他郭解放。“呸,猪狗不如的东西。”梨花再受不了刺激,终于骂出一声,扭过身捂着脸跑走了。
第二天干了半天活下工回来,郭解放掀开锅是凉的,端起壶是空的。梨花没给他做饭,连一壶滚水都没给他烧。夜黑间梨花捂着脸从后院窑里跑出来,搂抱着儿子在套间炕上呜呜地哭了一夜,梨花像她的母亲一样,也是个心眼不多的老实女人,碰上这样的事情她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就知道个哭。
面对冷锅冷灶,郭解放气哼哼地踢翻一条横放在脚地里的板凳,然后从箅子上搬起一个凉馍走了。
又干了一晌活,下工回来,锅灶还是一片冰凉,郭解放就火了,他掀开门帘进了套间对滚在炕上的梨花恶声恶语地骂起来,好像干丑事的不是他,而是梨花一样,你看他手叉在腰里骂得多凶多狠多有理,就差一点动手打梨花了。前面说过,梨花是个心眼不多的老实女人,如果做下这缺德丑事的郭解放过来能小心地赔个不是,梨花也许就不和他太计较这事了。梨花也是不愿往外张扬这种丑事情的,可是无耻的郭解放却反过来样对待她。梨花怎么能再给他烧火做饭呢,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会。
后晌天黑,郭解放再下工回来,梨花还是没有给他做饭。郭解放这下真的火了,他一脚差点把套间的门扇子踢烂,过来就把躺在炕上的梨花一把揪拽起来,把搂在梨花怀里的小金锁甩出去老远,小金锁滚在炕上蹬踢着小腿哇哇地哭叫。郭解放不管儿子的哭叫,把粗壮的指头狠狠地戳指到梨花脸上,气势汹汹地叫道:“你要干啥?你是不想把日子过下去了?起来给老子做饭。”梨花用充满怨恨的目光狠狠地窝着他,不妥协地说:“找你的烂女人野女人要吃要喝去吧。”“这可是你说的话……”郭解放还想找茬儿再说几句无耻不要脸的话,梨花却不听了,梨花倒下身把蹬腿踢闹的儿子小金锁搂进怀里,撩起衣襟,把奶头对在他的小嘴上。小金锁吮咂住母亲的乳头,拱着脑袋更深地往母亲怀里钻,但是钻拱了几下,又哇哇地哭叫起来。梨花的奶头再堵不住金锁的小嘴,梨花的奶头空了,昨天还旺旺满满地往出溢,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一片,今天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了奶汁。梨花的奶被岔回去了。正在哺乳期的女人是不能动肝火生气的,一生气奶就没了。梨花受的可不是小气,她那带有山野花草芳香的甘甜乳汁,就变成苦涩心酸的眼泪一黑夜流完了。
小金锁吮咂不出来甘甜的乳汁,就蹬踢着小腿不停地哭叫。梨花也就陪着儿子一起在炕上哭。郭解放早就转过脸走了,他才不耐烦站在跟前听他们母子哇哇哭叫哩。
郭解放回到坡上他妈的窑里,胡乱地喝了一碗热饭,撂下碗摸黑就直接进了郭晋平家的场院。
许春娥也是刚撂下碗,正不知道该去干啥,抬头就看见郭解放走进场院。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走进她的院门,夜黑间在上房院后院窑里正干那事让梨花掀开被子亮了丑,她有些怕,但不后悔。郭解放是她钟情的男人,她怕的是郭解放撒开手再不和她好。今天三晌在地里他都闷着头,吊着脸不说话,想必是梨花和他闹的厉害,她也不敢靠到前面去问,怕惹他烦心。没想到天才黑他倒主动找上门来了,春娥心里一阵感动,他们好了这么长时间,他这还是头一次上她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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